2020年3月29日星期日

《江湖無難事》

在現實之上的想像空間      曉龍

片名《江湖無難事》源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影片內製片豪洨和導演文西鍾情於拍電影,對自己的電影夢不捨不棄,不論自己處於甚麼景況,都抱著不屈不撓的態度追尋自己的夢想;即使為了謀生而被迫拍攝婚喪喜慶場合,仍然以拍電影的專業態度完成任務,如果能堅持夢想,不論有多大的攔阻,依舊阻不倒他們,遑論會使他們失望轉行。筆者聽聞此片的創作靈感取材自現實,台灣電影界內有黑幫投資電影,還指定要找某位演員擔任女主角,他們在影片內的處境與現實相似,熟口熟臉的情節容易令一些對娛樂新聞有濃厚興趣的觀眾會心微笑,但創作人不想自己只流於夫子自道,以「對牛彈琴」的方式向著一些可能對電影界毫無了解的觀眾述說電影圈的苦況,反而嘗試在現實之上建立廣闊的想像空間,刻意為他們「製造」種種難題,讓他們具創意地拆解這些難題,藉此炮製各種笑料,讓觀眾看著他們誤打誤撞地實現夢想的過程而捧腹大笑。創作人成功地化「酸」為「甜」,這是全片的一大亮點。

例如:影片內豪洨和文西為了順應黑道大哥龍哥的意思,以大嫂香奈鵝擔任女主角,但她已經三十多歲,他們劇本裡的女主角是一名十多歲的中學生,究竟他們可以如何化腐朽為神奇,以化妝技巧把她打扮成比真實年齡年輕二十年的少女?怎樣讓她自然地演出而保留少女的神髓?這些懸念成為全片創作人精心設計的笑位,亦是其可以吸引觀眾注意力的賣點。此外,她在電影快要開拍前參加瘋狂開趴狂歡派對時發生了意外,從高處墮下死亡,屍體飄在開趴用的泳池內;當擔任女主角的演員死了,但她卻是龍哥指定的唯一一位女主角,他們可以怎麼辦?在不可能另覓人選的大前提下,他們只好以屍體為演員,用半遮半掩的方法欺騙與她對戲的男主角,亦欺騙龍哥,甚至欺騙觀眾。以電影裡的喪屍於戲中戲內「製造」笑料的橋段不算新鮮,日本片《屍殺片場》已是一次大膽的「實驗」,如今《江》的創作人加入黑幫情仇及爭權奪位的古惑仔情節,使全片趨於多元化,並吸納更多不同類型的觀眾。因此,作為一部結合喜劇、黑幫及兄弟情的混合題材電影,創作人四平八穩地拿捏這些不同的元素,已算是交足功課。

由此可見,《江》的創作人明顯在擴闊觀眾群方面作出了不少努力,以往以黑幫為主題的電影只能吸納陽剛氣較重的男性觀眾,把女性觀眾「拒諸門外」;如今創作人在戲中戲裡女主角的演出上著墨不少,稍微削減了影片的陽剛味,增添其「柔和嬌情」,希望能吸納好此道的女性觀眾。故創作人其實在影片的商業計算上下了不少工夫,盡量使《江》不會「順得哥情失嫂意」而有虧損,運用「剛柔並濟」的方法招攬不同性別的觀眾。因此,倘若不介意創作人在討好觀眾上過於刻意,在商業元素的計算上過於「精準」,在多種題材的混雜下顯得過於繁瑣,對台灣電影圈的奇談軼事有濃厚興趣,對黑幫染指娛樂圈的新聞有好奇心,抱著獵奇心態欣賞屍體做戲所需要的高超化妝技巧,樂於看著戲中戲裡「精心設計」的錯摸畫面而哄堂大笑,此片實在值得一看。

2020年3月24日星期二

《特殊人生》

以愛和情改變世界       曉龍

《特殊人生》的導演奧利維耶.拿卡殊及艾力.多倫丹諾擅於以真人真事為藍本,描寫法國日趨嚴重的社會問題,在已發展的國家內,精英主義盛行,患嚴重自閉症的兒童和青少年備受忽視,因為他們被視為欠缺生產力,遑論會對社會整體的發展有甚麼積極的貢獻。影片內布朗和馬歷分別創立及管理The Hatch 及 The Shelter兩個機構,讓貧民區內的年青人擔任導師,關心和照顧上述重度患者,他們多被政府機構拒絕,因為他們已被放棄,其生命不被尊重,遂孤立無援,只好等待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最後走至生命的盡頭;幸好布朗和馬歷在個人理想的驅使下,希望以愛和情改變世界,一方面讓上述重度患者獲得基本的照顧,另一方面亦讓曾經誤入歧途的年青導師有機會回饋社會,藉著幫助別人以建立自尊和自信,使「弱勢社群」可以對社會作出貢獻,令他們不會再被大眾貶視和唾棄。不要以為法國政府會感謝布朗和馬歷,感激兩人願意作出無私的奉獻,付出大量時間和精力關顧上述重度患者,讓他們「重獲新生」;相反,政府嫌棄布朗和馬歷,讓那些沒有取得相關文憑和欠缺經驗的年青人擔任導師,令他們在導師疏忽照顧下於社區內四處遊走,騷擾其在附近地區居住的居民。因此,政府自己不處理上述重度患者不獲照顧的問題,由那些非牟利機構自發處理,反而被政府指責,其社區管理制度之荒謬,由此可見一斑。

《特》內有一位年青導師做事不成熟,顧著自己的事情而罔顧他負責照顧的重度患者的安危,讓其在街道上四處走,騷擾當地居民;觀眾可能以為布朗和馬歷應付上最大的責任,兩人對他培訓不足,導致他欠缺責任感,造成重度患者被疏忽照顧的問題的出現。不過,從另一角度分析,其實布朗和馬歷已大大減輕了上述問題的嚴重性,因為重度患者被政府機構拒諸門外,使他們「流離失所」,在社區裡隨意遊走,其造成的問題的嚴重性,應比影片內他們當中只有一兩位「走失」更加一發不可收拾,更具難以想像的毀滅性後果。 因此,布朗和馬歷其實是「無名英雄」,拆除了社會內長久以來的「計時炸彈」,讓他們即使未獲最適切的照顧,最低限度仍然有安身之所,不至於流離浪蕩,亦不至於對社會整體造成任何負面的影響。

幸好最後法國政府懸崖勒馬,重新承認The Hatch 及 The Shelter重要的存在價值,讓它們繼續發揮原有的功能,肩負照顧重度患者的責任。雖然政府後知後覺,但總算能察覺自身工作的漏洞,需依靠非牟利機構修補缺漏,須知道整個社會就像一塊七巧板,不同機構之間彼此合作,才可使社會順利運作;否則,整個社會便會「百孔千瘡」,其不同的部分未能緊密配合,社會內不同人士皆會受罪,社會向前邁進的步伐更會立即停頓。因此,作為政府的領導人,需要高瞻遠矚,不單看得遠,亦須看得全面,倘若政府在施政方面有所缺漏,民眾便需自求多福,像影片內布朗和馬歷一樣的理想主義者的出現,正好替普羅大眾謀福,讓社會變得安穩,故民眾能安定地過活,背後其實有很多人不辭勞苦、不計代價地工作。由此可見,人間有愛有情,社會才會改變,世界才會變得更加美好!

2020年3月18日星期三

《獵逃生死戰》

究竟這是誰的錯?    曉龍
狩獵人類的遊戲,看似變態瘋狂,毫無人性,是富豪滿足一己私慾的「玩意」,屬於他們權力的延伸,亦是其控制慾的無限性滿足。普羅大眾通常都會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事情,《獵逃生死戰》內「縱慾無度」的富豪成為他們批評鞭撻的目標人物,認為富豪閒暇時沒事幹,不惜大耍金錢設計血腥玩意,以突顯自己尊貴的階級和崇高的地位,影片內富豪把酒聊天,表面上文質彬彬、溫文爾雅,實際上酷愛暴力、肆意虐待,在富豪眼中,他們只是整個世界內的一絲「微塵」,其被利用的價值十分有限,故其存在與否,實在不足掛齒。因此,貶視普通人生命的富豪應在狩獵人類的事件負上最大的責任,他們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亦是整個遊戲的牽頭者,倘若沒有他們的參與,缺乏他們的資金,欠缺他們的莊園,整個遊戲根本無從開始,遑論會有大屠殺事件的出現。

不過,富豪都是人,理當有人性,為何他們在《獵》內如此冷血無情?當今電腦網絡內交換意見十分流行,網民輕易地把自己的意見放上網,經常未經細心考慮,亦沒有顧及別人的感受,便對他人的事情隨意評頭品足,亦喜歡取笑嘲諷一番;原本他們只在自己的私密群組內肆意假設和討論狩獵人類的遊戲,與他人無關,網民偏偏想盡辦法出位,以揶揄他們的「變態行為」的言論為爭取別人關注的辦法,這導致他們的聲譽無故受損,為了向網民報復,把假設性的狩獵人類的遊戲付諸實踐的行為遂應運而生。與其說他們的個性剝削暴虐、麻木不仁,不如說網民的鼓吹和「支持」催生了此遊戲的出現;如果網民不在網絡世界內煽風點火,用「洗版」的方式詳細討論此遊戲,根本難以「鼓勵」他們把自己的假想搬進現實世界,遑論會有真人被迫參與此遊戲的變態陰謀的出現。因此,除了他們應負上最大的責任外,網民在此事上須負上的責任亦不算輕。

資本主義導致貧富懸殊日趨嚴重,「富者越富,貧者越貧」造成的後果,便是社會階級的分化,以及上層對下層持續性和越顯暴虐的剝削。《獵》內富豪看著一個又一個在狩獵人類的遊戲內成為輸家,無可避免地死亡,他們普遍地認為這些輸家死不足惜,除了輸家在「適者生存」的定律內難以戰勝失敗的命運外,輸家被他們視為對社會整體欠缺龐大貢獻的「蟻民」,更對人類的發展欠缺積極的意義。故輸家在他們眼中不單是遊戲的失敗者,亦是社會的拖累者,更是世界的「殘渣」。人類本來生而平等,但上述錯誤的價值觀在富豪的家庭內根深蒂固,歸根究底,這是他們從小至大的家庭教育問題,父母很多時候在他們面前只強調自身家族血統的純正性、其階級的優越性及其地位的崇高性,讓他們妄自尊大,認為自己比普通人高一等,並瞧不起平民出身的網民。故他們設計此泯滅人性的遊戲而罔顧「被迫」的參加者的生命,視其生死為等閒事,甚至成為他們言談之間的笑柄,在具缺陷的家庭教育的大前提下,此情況的出現實屬必然。與其說狩獵人類遊戲的出現是富豪及網民的錯,不如說其是家庭和社會的錯,因為富豪家庭內正確教育的匱乏,上流社會內錯誤價值觀的瀰漫,此遊戲「理所當然」地成為富豪展現自己無上權力的黃金機會,以及其展露自己強大操控力的有利「平台」。

2020年3月14日星期六

《半職業特工隊》

溫情洋溢的「父女關係」     曉龍

《半職業特工隊》的劇情不算新穎,說特工在機緣巧合下遇上小女孩,他本來想著自己將會孤獨一生,殊不知她給予他組織家庭的機會,這種較舊式但溫情洋溢的「父女關係」,能觸動觀眾的內心深處。影片內特工J.J.(戴夫巴蒂斯塔飾)在執行任務時偶遇九歲的蘇菲(高兒寇曼飾),本來他只因工作需要而接觸她,由於他過往曾在工作環境內失誤,導致全隊人遭殃,故他在人際關係上遇上障礙,遑論會主動與她建立「父女關係」;但她認為他內心善良,希望他能成為自己的繼父,遂想盡辦法「製造機會」,讓母親姬蒂多點認識和了解他,並幫助他們建立親密的關係。飾演他的演員外表木訥,但身體語言誇張外露,與機智靈敏的她擦出火花,一對個性千差萬別的組合,卻能為觀眾帶來不少語言和行為的「錯摸式」笑料,導演彼得薛高精準的選角設計,使全片得以討人歡喜,亦增添了不少意料之外的分數。例如:他身形龐大,身手靈活,直覺地以為她不能繞過他而行,但她急中生智,利用他性格上的弱點,不花數分鐘便能成功繞過他。他用力,她用腦,恰巧成為凹凸配搭的「最佳拍檔」。

不過,由於《半》的電影創作人以「製造」笑料為主,難免犧牲其劇情的合理性。例如:J.J.利用特工專用的測謊機與蘇菲玩遊戲,但她成功「過關」,使測謊機的漏洞一目了然,這些「兒嬉」的機器,說是特工的專業產品,難免令人啼笑皆非;他還以遊戲的方式教導她特工擁有的種種基本技能,讓她成為「兒童特工」,此做法亦削弱所謂特工的專業性;另外,本來他與特工拍檔波比因違反眾多職業守則而被解僱,但其後在「陰差陽錯」下成功破案,竟在同一部門的同事支持下,使上司推翻早前的決定,替他倆復職,此貿然倉促的決定,顯得「兒嬉」,亦有開玩笑的成分。或許創作人認為觀眾只視《半》為喜鬧戲,覺得無需認真對待這些所謂特工專業的細節,反正他們在大笑一場後,已把上述的缺點忘記得一乾二淨;創作人亦可能認為這些缺失無傷大雅,為了博得他們一笑,在情節合理性方面的犧牲其實在所難免。因此,《半》的劇本粗枝大葉,雖然劇情主線的發展在人間有情的大前提下,尚算合情合理,但其對枝節的經營卻略嫌太多「沙石」,倘若觀眾不介意全片偶爾出現的荒謬情節,接受美國特工不專業的語言和行為,此片仍然有一定的觀賞價值。

可能筆者實在太認真,像《半》這類「玩笑式」特工片,賣點應是家庭式的溫情而非特工這門專業的種種技能。創作人努力地為J.J.與蘇菲營建濃厚的溫情,他「扮演」她的家長,出席家長活動時分享自己的工作;本來他對溜冰一竅不通,都勉為其難地在溜冰場上與她一起,其後為了不令她在同學面前丟臉,還苦練溜冰技藝;他為了滿足她成為特工的虛榮感,竟刻意「製造」大型的爆炸場面。姑勿論他在被她威脅下需要陪伴她及答應她種種的要求,他仍然願意主動地付出大量精力和時間,讓她彌補自身在單親家庭內缺乏父愛的缺陷,亦使她享受「親密關係」帶來的歡愉和快慰;其溫情洋溢的「父愛」,足以令部分有類似經歷的觀眾感同身受,並笑中有淚。

2020年3月10日星期二

《極地守護犬》

動物性與人性的「距離」    曉龍

《極地守護犬》的原著《野性的呼喚》強調狗與狼的動物性,牠們遵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原則,在大自然內覓食,任何比牠們體弱的小動物都會成為牠們順手拈來的食物,以大欺小的侵略性行為隨處可見,其吃完小動物後自覺理所當然的自傲心態更屬普遍。例如:原著內「狗群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氣中緩緩盤旋上升,這群桀敖不馴的半狼半狗,不出片刻已把兔子吃乾抹盡,……牠們和周遭環境一樣靜默無聲,雙眼閃著不懷好意的光芒,吐出的氣息在空中裊裊上升。」狗與狼的動物性,在原著內得到細膩的描寫,牠們在森林世界內都會茹毛飲血,身為主角的混種犬巴克亦不例外;牠不單在覓食的時候會與小動物打架,還在遇上同類的敵人時毫不留情,經常都會出盡全身的氣力,狠狠地置敵人於死地,牠原始的獸性在其爭取成為領袖犬的過程中表露無遺,故被稱為「惡魔中的惡魔」。因此,作者傑克·倫敦旨在透過原著描寫大自然風貌的一點一滴,其弱肉強食的諷刺性,與二十世紀初西方資本主義社會內階級性剝削的特點一脈相承。

不過,《極》的電影創作人改編《野》時,嘗試削弱森林世界中的動物性,並強化動物與人類相處已久而衍生的人性,把原始粗獷的獸性轉化為有情有義的人性,讓巴克不再是原著中的「惡魔」,而成為討人喜愛、惹人憐憫的勇者。例如:牠被原有的領袖犬挑釁時,盡力還擊,並順利擊敗對手,但顧念其以往領導狗隊有功,故不曾致其於死地,「識英雄重英雄」,使其有一線生機,最後讓其獨自離開;牠捕獲小兔時,不曾立即吃掉,反而因自己未算過度飢餓,顧念其生存的珍貴價值,讓其逃走。電影創作人與原著作者對森林世界的看法大相逕庭,前者從善良人性的角度描寫牠和藹的本性,其原始的粗野動物性似乎被人性「淹沒」,對同伴及小動物皆留有一線,不會極端無情地催迫其走進絕路;相反,後者從殘暴動物性的角度描寫牠憤怒的個性,由於其對弱勢社群有無限的同情和憐憫,故牠被欺負被剝削後奮力還擊,及後被迫瘋而變得麻木不仁,實屬其在自然界內掙扎求存的自然法則。由此可見,雖然《極》與《野》的英文名字相同,但電影創作人嘗試改變原著中牠的形象。原著中牠主動爭取成為狗隊內的領袖犬,想盡辦法排斥其他同伴,爭取狗隊內最高的地位,是專橫極權的獨裁者;影片內牠處於較被動的位置,自身受到原有領袖犬嫉妒威脅,於其離開後才攀登狗隊內至尊的「皇位」,是順應時勢的掌權者。

動物性在原著內受到高度的關注,可能源於作者以撰寫美國下層民眾的生活故事為其主要的寫作動機,巴克與被剝削的普羅大眾無異,為了使自己成為享有最高地位的領袖,不惜排斥異己,只有這樣,才可令自己獲得前所未有的成功;電影創作人為了順應二十至二十一世紀全球社會的變化,專權皇者已難以得人心,認為「以德服人」才是王道,故嘗試「美化」牠,讓牠在野地裡艱苦求存之餘,還有一點點愛和情,其與主人約翰科頓(夏里遜福飾)的和諧關係,正好反映牠與人類相似的動物本善的性格特質,資本主義社會內爾虞我詐的黑暗面,似乎只在「人為財死」的淘金世界裡存在。

2020年3月4日星期三

《擇洗溝宅男》

智能引致「低能」?       曉龍

在「機不離手」的世代裡,我們都像《擇洗溝宅男》裡的阿肥 (亞當迪凡飾),在日常生活中做任何事情時皆過度依賴智能手機,不論在家中叫外賣、回公司上班還是結交新朋友,都運用手機解決問題,在網絡世界內「暢通無阻」,但「返回」日常生活,面對真實的人類,現實的環境,卻時常膽戰心驚,甚至不知所措。所謂宅男宅女,應該是一些終日二十四小時沉迷於網絡世界內的年青人,他們以網絡世界為自己的逃避空間,逃避了人際關係的障礙,亦逃避了人與人之間近距離的接觸,更逃避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正常生活,甚至逃避了自己的理想;正如阿肥,他只在網絡世界內「生活」,對現實中的人類避之則吉,亦害怕「獨自」過著正常生活,甚至放棄了自己的理想。他的新手機內建的人工智能澤茜強橫專制反叛,不單不遵從他的命令做事,還按照自己的心意強迫他服從其獨裁的指令,使他異常尷尬,並深感無奈;不過,澤茜鼓勵他離家而到外面交朋友,使他成功結識好友,亦主動向琪琪 (亞歷山德拉詩普飾) 表白,從而建立自信,改善自我形象,令他的人生出現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轉捩點,甚而離開自己的「舒適區」,最後朝向自己的理想進發。

沒錯,不少人認為智能引致「低能」,因為我們就像阿肥,在日常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上以手機內建的人工智能為自己的助手,自己只需發聲/打字,它便會替我們解決所有日常生活的問題。例如:我們不懂上班的路徑,可以問它找GOOGLE地圖;不知道可怎樣叫外賣,可以問它找提供此服務的公司;不清楚明天天氣的狀況,可以問它找天文台提供相關的資料。智能手機的發展一日千里,當它成為我們隨身的「機械人」時,我們便會甚少運用自己的腦袋,並以人工智能代替人腦,到時我們思考的機會減少,退化的速度肯定會加快。但願我們都像阿肥一樣,有機會接受人工智能澤茜的教訓,令我們察覺自己的問題,並迅速改正過來,只有這樣,我們才可在日常生活中於個人交際與運用資訊科技兩方面取得適度的平衡,使自己真真正正地成為手機的「主人」,而非被手機「完全支配」。

因此,影片內阿肥結識了琪琪,不單使他不再沉迷於智能手機,還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由於她生活健康,有正常的社交生活,樂於追尋自己的理想,影響所及,他都會擺脫手機的「束縛」,有多些機會與她的朋友接觸,繼而享受人與人交往的樂趣,令整天「宅在家」的生活成為過去,對他的身心靈健康,都會有莫大的裨益。由此可見,全片對當今沉迷智能手機的現代人來說,有強烈的諷刺意味。當初智能手機的發明者只想著如何使用家更方便地獲取生活的資訊,怎樣更有效地解決生活的問題,殊不知智能卻使用家越來越「低能」,失去了手機,自己甚麼都不能作,甚至丟棄了寶貴的「靈魂」。在現今的社會內,有些社福機構為年青人舉辦「預防手機成癮」的活動,讓他們進入渡假村度過三天兩夜,把其手機鎖在特定的位置,使他們有機會學習怎樣面對面地與陌生人交往和相處,從而解決其上癮的問題;對阿肥這類年青人而言,這些活動顯得別具意義,亦具有非一般的珍貴價值。